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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柱山摩岩石刻

2018-07-12


天柱山,座落于大泽山的主峰西麓,盖因孤峰秀峙,如柱擎天,顶峰陡峭,其势非凡。北魏光州刺史郑道昭游此,见其“孤上干云,傍无险峰,因此名之”,并在山阳近顶绝壁书“此天柱之山”,故名。该山东临御驾,西带仙岭,南望大豁,北镇莱城,由天柱峰、西云峰两山头组成,海拔高280。山腰树高草密,顶部巨石裸呈,然山之显名,缘有摩崖刻石。山中有东汉、北魏、北齐及金、元摩崖刻石约七十余处,形成一较大的摩崖刻石群,是我国目前不可多得的书法刻石艺术瑰宝。一九八八年,被国务院公布为青岛市最早的一处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矗立在山阳的《郑文公碑》(又称郑羲上碑),即是一块天然碑状石,高3.2,宽1.5,将阳面稍加劈凿刻成。全称“魏故中书令秘书监郑文公之碑”。文19行,共882字。系北魏光州刺史荥阳郑道昭于永平四年(公元511)所书刻。其内容系为郑氏家族及其父兄歌功颂德,着重记述了郑羲的生平及著述。碑文格调高雅,文彩横溢,系郑羲的生前好友程天赐等六十人商酌撰文,由其次子郑道昭定稿撰写。其书法结字宽博,笔力雄健,篆势、分韵、草情毕具。郑道昭为使其先祖的业绩流芳千古,又在莱州市云峰山之阴觅一巨石,撰刻了内容相同的另一方《郑文公碑》,碑文正文后,刻有“州直南四十里天柱山阳刊有上碑,此下碑也”之句。因此,两碑有上下之分。

《石室铭》刻在山巅东南侧一较宽敞天然石室之岩壁上,共115字,摹刻精工,潇洒飘逸,疏密随意,清癯瘦硬,园转遒丽,在郑道昭诸多撰刻中,独树一帜。汪均在《十二砚斋金石过眼录》一书中评道:“碑书遒研,绝类华阳真逸《瘗鹤铭》,魏碑书势,无逾此者。”

“此天柱之山”五字刻于《郑文公碑》之上的陡峭岩壁上,极为巧妙。站在岩前仰望,悬崖壁立。附视山下,田畴平展,使人可尽情领略这“东天一柱”的雄姿。使景色、题刻内容形成和谐统一。

由《郑文公碑》沿山谷上行,见天柱峰、西云峰对峙,垂直陡立,峰间峡口宽仅一庹,人称“秋千口”。在秋千口西壁,亦有郑道昭撰书“荥阳郑道昭上游天柱下息云峰”题刻。此所题云峰,即西云峰也。此刻石字体较大,石质坚硬,虽经近一千五百年的风雨剥蚀,却宛如新刻。加之刻工精湛,至今锋棱宛然。其结体如长枪大戟,有剑拔弩张之势。“峰”字最后竖笔,一拓直下,势如破竹,雄浑强健。

在《郑文公碑》碑座前,有“道昭於天柱山之阳”题刻,字字俊逸端重。是否是笔者撰书郑文公碑的题款,尚难断定,但有明显的留名之意。为不使其因修碑亭而湮灭,被凿出保存。在碑座西侧石皮剥落处,残留数行隶书刻石,称四言诗残刻,此即《天柱山颂》。为北齐光州刺史郑述祖(郑道昭三子)于天统元年(公元565年)撰书。笔划工整精细,端正而不板滞。从其中“对碣观文、发声哽塞,临碑省字,兴然泪下,”“猗欤皇考、涉此题刻”诸语,反映出郑述祖面对祖碑、父书的悲喜情怀。

位于仙岭西侧劈石门“东魏石窟”旁一巨石上,郑书祖撰书《天柱山铭》于其上。此铭计613字,29行,每行23字,为隶书。时年已八十一岁的郑述祖,笔锋犹健、古朴厚重,极富汉魏规矩。铭中记述了天柱诸山“始皇游而忘返,武帝过以乐留”,“田单奋武之乡,郦其逞辩之地”,五十年前其父郑道昭给光州带来了“政清务简”的和乐盛世。可惜此铭在一九六八年春被破石建房,石破铭毁。直到一九八三年,才拆房觅石,只得碎石40余块,200余字,现存平度博物馆内。

除郑氏父子刻石外,又在山中先后发现东汉刻石和金元时期刻石。但郑道昭题刻最多,传说共有72处,漫山皆是。终因年代久远,风雨剥蚀,人为采石,沙埋土掩,树幛草覆,而难于寻遍。

在天柱山西侧的仙岭与劈石门之间,有三块巨石横陈道旁呈品字形排列。路西一块上刻北齐光州刺史郑述祖所撰的《天柱山铭》,可惜已毁于十年动乱时代,而路东两块尚在。稍南一块,远看是一巨石,近观,却是一小巧玲珑的石屋,称“东魏石窟”。

东魏石窟南北长5.5,东西宽3.5,高3.5窟门开于北端,门高1.4,宽0.7。窟壁厚1.5--0.2不等,窟内侧长3.3,宽1.8,高1.7。窟内尘土积垫较厚,外西侧因修路加高,而显得矮小一些。

环顾窟内四壁,有大小不一的浮雕像约36尊,用线条勾勒成像的有3--5尊,其中有2尊难以辨清。因此,当地有“石屋的佛爷数不清”之说。另外,东壁上有几条呈波浪纹的平行线条,多不清晰。较大的几尊佛像头部被人为地毁坏,已难以看清眉目,但一看便知是地道的佛教石窟造像。从佛像或坐或立的姿态和衣饰的褶纹,还可欣赏到佛教造像艺术之精美。西壁居中的两尊大佛,衣着紧贴躯体,胸前有明显的横向襞褶,好象刚从水里出来一样,应所谓“曹衣出水”之说。这种造像样式,正是我国融印度犍陀罗式佛像特征、将中西浮雕艺术融为一体的象征。而西壁南首的一尊立佛,左臂上举,肘弯部宽肥的衣袖下垂,形成有飘动感的纵向衣褶,更突出中国式的特点。这些特点都与现存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大泽山西麓之释伽院(离东魏石窟六公里)的石造像碑风格一致。与在茶山观附近发现的十余尊石雕佛像亦类同。而刻在东壁上的波浪式横线,可能是用刻石艺术在讲述着佛祖“慈航普渡”“梯山航海”的故事,记述了佛文化在大泽山的兴起。这些艺术水准很高的佛雕艺术,不仅装点着我们美丽的山河,给人以艺术享受,并对当代和今后的艺术创新起着经久不衰的示范作用。大泽山因这石窟的存在而丰富了佛学文化内涵,增加了历史的厚重感。

位于石窟北侧近数米的地方,有一块直径3园形巨石,形似一覆在地上的铙钹,被当地群众称“咣咣石”,又叫“帽子石”。根据石窟所留“姚保显造石塔记”残刻来判断,此即是所造石塔之基座。而位于两石西侧的巨石,则被郑述祖题刻了《天柱山铭》。

关于此三块巨石,当地百姓传说很多。相传有一西天菩萨,见路两侧两块巨石颇有仙气,想担到繁华的东莱郡去,可正在担起走时,被凡俗之人撞见,弃帽(咣咣石)而走,因此这两块石头至今还放在这儿。连草帽也变成了石头,成了塔座。而这两块石头之一,即被一个叫姚保显的人凿成石窟,并用咣咣石为基,造起了石塔。又有人说:石窟造成之后,曾被一蝎虎精占据,残害前来观赏之路人。被观音大士闻知,请玉帝派雷公电母下界捉拿。雷公性急,在捉妖时将石窟劈成了两半。后觉得成物被毁,难以交差,即央人在窟顶打眼欲锔起来,虽未成功,但锔窝尚存。还有人说:当年陈抟老祖经此,曾在此窟中酣睡数十年。后八仙游此,铁拐李为救陈抟性命,用铁拐在窟东侧捣了两个窟窿。

分析这些传说,恐难成理由。而石窟的破裂,属地震的原因,将一天然石缝震开逐渐两分。东墙壁的窟窿。恐与历史上的几次灭佛运动和佛道之争有关,确属人为的破坏。石窟的开凿时间,窟内壁上有“正光三年”字样,窟顶刻有姚保显造塔铭:“□□并□一躯□大佛仰□:六□□□□思唯□高□造石塔□躯武定六年□人姚保显造”。由此推断如此窟是北魏正光三年(公元522)开始雕,东魏武定六年(公元548年)落成,前后历时26年,可见造石窟、石塔之艰辛。因此,姚保显其人并非什么富僧、财主之流,只是处于对佛祖的虔诚之心,致力于大修功德。历尽艰辛,经年不辍,力争来世到极乐世界去享福。

从石窟、石塔的存在,雄辩地证明,大泽山一带直至胶东地区的佛教传入及兴盛,在历史上是比较悠久的。早在唐朝高僧陈玄奘赴西域取经一百二十多年前,印度高僧梯山来中原宣扬佛教时即传播光大,已经历了一个兴衰期、两次灭佛运动。在这样的灭佛狂风中而遗存至今,可以说是饱经风霜,确实不易。至今仍以它真实的面目向人们诉说着佛教兴衰的历史,不啻是一块未埋在地下的活化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