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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载3:薛令之—开闽进士 清廉典范

2019-09-07

第三章  多才多艺 尤擅律吕

“春日溪头垂钓归,花笑莺啼芳草绿。猿鹤寥寥愁转深,携琴独理仙家曲。”薛令之绝不像皓首穷经的酸儒,他显然很有情趣。溪头春日,山中白云,绿树芳草,杂花群莺,点染着他的读书时光。他多才多艺,尤擅律吕,这也为今后与“音乐发烧友”唐玄宗李隆基的相处创造了极好的条件。

《礼记•学记》说:“故君子之于学,藏焉修焉。”在唐代,寒庶家庭的读书人往往借寓佛寺道院、山中草堂苦读。如著名的“饭后钟”“碧纱笼”的典故,讲的就是唐宰相王播青年时借读佛地,先被嘲弄后被尊崇的故事,至今传为美谈。

灵岩山,因山顶有一灵岩而得名。灵岩山谷,距离廉村十几里远,山谷底下是一坳山垄,没有耕田放牧之家。山谷尽头是一面突兀于天地之间的悬崖峭壁,但见白云经常缠绕深处,却没有炊烟袅袅的人家,的确是个读书的好地方。青少年时代的薛令之结庐于此,勤读经史,饱览诗书。


“古琴高手”薛令之


薛令之在《草堂吟》中写道:“春日溪头垂钓归,花笑莺啼芳草绿。猿鹤寥寥愁转深,携琴独理仙家曲。”从诗中看,令之绝不像皓首穷经的酸儒,他显然很有情趣,溪头春日,山中白云,绿树芳草,杂花群莺,点染着他的读书时光。面对大自然,他携琴理曲,手挥七弦。“仙家曲”可不是一般的曲子,那绝对是高妙的琴曲,非常人所能理解,可见他颇爱弹琴,而且琴艺极佳。

这里的琴就是古琴。古琴是汉文化中地位最崇高的乐器,有“士无故不撤琴瑟”和“左琴右书”之说。古琴位列中国传统文化四艺“琴棋书画”之首,被文人视为高雅的代表,亦为文人吟唱时的伴奏乐器。早在孔子时代,古琴就成为文人必修乐器与文人的生活密切相关。古琴的音乐神圣高雅,坦荡超逸,古人用它来抒发情感,寄托理想。

古琴文化博大精深。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,内合五行,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;外合五音,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。后来文王囚于羑里,思念其子伯邑考,加弦一根,是为文弦;武王伐纣,加弦一根,是为武弦。合称文武七弦琴。

“琴头”上部称为额。额下端镶有用以架弦的硬木,称为“岳山”,又称“临岳”,是琴的最高部分。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,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“龙池”,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“凤沼”。这叫上山下泽,又有龙有凤,象征天地万象。岳山边靠额一侧镶有一条硬木条,称为“承露”。上有七个“弦眼”,用以穿系琴弦。其下有七个用以调弦的“琴轸”。琴头的侧端,又有“凤眼”和“护轸”。自腰以下,称为“琴尾”。琴尾镶有刻有浅槽的硬木“龙龈”,用以架弦。龙龈两侧的边饰称为“冠角”,又称“焦尾”。就构造而音,琴的各部分结构十分合理。其体积不大不小,既便于携带,又方正雅致。有心品琴,其形已足以使人心怡。从琴各部分的命名亦可看出琴制之受儒家思想的影响。

薛令之善弹琴,肯定不是完全靠自学,一定有高人指点。那么,这个指点他的人是谁呢?最大的可能是他的爷爷薛德盛。我们不妨来想象这样一个情节:

这天,爷爷正在灵谷草堂外演奏七弦琴,悠扬乐声,招来了不少的鸟雀,停落在茅草屋墙头。它们拍动翅膀,来回跳跃,争先鸣叫,快乐无比,正与爷爷的琴声相呼应。一会儿,八只仙鹤从天上冉冉而降,落在院中,随着爷爷的乐曲,翩然起舞,拍翅交颈,引吭欢歌。令之拍手叫好,说:“爷爷,让我来!”

令之拨动琴弦,仙鹤似受惊吓,拍动翅膀,一下子全飞走了。

爷爷笑着说:“你还是一步一步学吧!仙家曲的演奏本领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到的,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刻苦练习。”

懂事的小令之点点头,说:“爷爷,我不怕吃苦,我一定要练习演奏仙家曲的本领!”

鸟栖鱼不动,夜月照江深。身外都无事,舟中只有琴。七弦为益友,两耳是知音。心静即声淡,其间无古今。”正如白乐天《船夜援琴》所描写的那样,勤读之余的薛令之,刻苦练习,终于弹得一手“神仙曲”。

明《福安县志》记载,灵谷草堂(今灵岩禅寺)“下有金印石、钓鱼台、双剑水”,今天还能看到这些景观,还有摩崖石刻,比如清朝秀才浴川临摹朱熹字迹题写的单字“福”和“鸢飞鱼跃”等。青年时代的薛令之不仅喜欢抚琴垂钓,而且酷爱舞剑,身体素质应该也是很好的。按照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身体棒、学习好、兴趣广,可谓全面发展。

也许就连薛令之自己都想不到,正是多才多艺、擅长律吕,让自己离皇帝更近了一步,无意中为今后的政治生涯奠定了良好的基础。


“音乐天才”李隆基

李隆基可是一位音乐天才。在古代君王中,李隆基对音乐的研究应该是最深入最精通的,会吹拉弹奏各种乐器。《新唐书·礼乐志》载:“玄宗既知音律,又酷爱法曲,选坐部伎子弟三百,教于梨园。声有误者,帝必觉而正之,号皇帝梨园弟子。” 数百人的乐队一齐演奏,能从中听出其中的错误,即使在今天对受过专业训练的音乐家来说也非易事,而李隆基竟然可以做到,足可见他的音乐造诣。中国的梨园,就是他创建的,现在的戏班里供奉的梨园祖师爷就是李隆基。 

     代表了我国古代音乐史上歌舞音乐最高水平的《霓裳羽衣曲》,就是唐玄宗为道教所作之曲,是唐朝大曲中的法曲精品,唐歌舞的集大成之作。直到现在,它仍无愧为音乐舞蹈史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。相传,李隆基曾经梦见游月宫时,听到天上有仙乐奏曲,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。仙女的歌声玄妙优美,舞姿翩翩。李隆基醒来后,对梦中的情景还记得清清楚楚。李隆基很想把梦中的乐曲记录下来,让乐工演奏,让歌女们舞蹈。他不停地想啊想啊,想起一点就记录下来,就连白天上朝的时候,他怀里还揣着一支玉笛,一边听大臣读奏本,一边在下面偷偷按玉笛上的孔笛,寻找曲调。他为了仙曲都入迷了,可是还谱不全这首曲子,十分苦恼。这一天,李隆基来到三乡译,眺望女儿山,只见山峦起伏,烟云缭绕,顿时产生了许多美丽的幻想。他把在梦中听到的仙乐全想起来了,创作了一部适合在宫廷演奏的宫中大曲,这就是著名的《霓裳羽衣曲》。 

李隆基擅长多种乐器,就连西洋的羯鼓也会打,而且还打得特别好。有一次,音乐家李龟年和他说:“我最近在学羯鼓,打断了50根椎木。”唐玄宗与他开玩笑:“你看看那边,我已经打断了三箱的椎棒,你只有50根。”李隆基对音乐的痴迷可见一斑。


“趣味相投”成至交

薛令之中了进士后,只是取得做官的资格,按唐“辟署制”(后名“守常选”)制度,他有可能入幕府,或漫游山川,然后再经吏部考试后入仕做官。唐代及第进士往往仍是一介布衣,经一番历练才获官职,这就是《唐章癸签》说的“新及第人,例就辟入幕”,然后方能做官。

薛令之进士及第后入住翰林院,依然勤读不厌。翰林院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,没有学富五车、才高八斗的人根本无法进入。像李白这样的顶级人物也都曾入职翰林院。薛令之在翰林院的时间应该总共是6年,即从25岁到30岁。在人才济济的初唐,才华横溢的薛令之因为颇懂音律,弹得一手好琴,因琴会友结识了同为酷爱音乐的李隆基,也就是后来的唐玄宗。

花木葱茏,竹影离离,曲径通幽,鱼儿悠游。这天,李隆基又在相王府的后花园举行音乐会。除了鼓乐部的演奏,歌女的演唱,舞女的歌舞外,还从翰林院请来了一位特别的嘉宾薛令之。李隆基早就听说翰林院的薛令之弹得一手好琴,今日正想好好欣赏一番。

且说这音乐会可是高朋满座,各个身怀绝技。相王府长史姚崇琵琶造诣不凡,他在京城任职期间,备受挤压,因此,常弹琵琶来解心事。贺知章的箫演奏得很出色。他早令之十年就考中了进士,诗文精佳,现任太常博士。

相王李隆基邀请薛令之演奏一曲,薛令之起身致意,随后端坐琴前。弹什么好呢?春秋时期音乐大师师旷的仙曲是不错的选择。《清商》《清徵》《清角》都是仙家曲,不论哪一曲都能让人陶醉。这些可都是薛令之从小弹到大的曲目啊!

不容多想,令之迅速调好弦,一段《清徵》的悠扬乐曲如玫瑰的清香弥漫开来。随着悠扬乐声响起,不仅听的人被吸引了,就连鸟雀也被吸引而来。它们在树上引吭高歌,翩翩起舞。随着旋律的变换,一群仙鹤从空中徐徐而降,立于池边交颈欢叫,拍翅起舞。池里的鱼儿,随着乐曲节奏,一会儿转起圈圈,一会儿纵情蹦跳。此刻,众人也随着乐曲的节奏,摇头晃脑起来,尽情舞动起来,犹如吃了迷魂药一样。一曲终了,鸟儿们一哄而散,而李隆基、姚崇、贺知章他们却木然直立,仿佛是喝醉酒似的,懵懵然。当他们清醒过来时,只见令之双目微闭,神情自若,仿佛是在接受清香的熏陶一样,深涵体蕴。

趣味相投,一见如故。李隆基被深深地吸引了,他对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两岁的新朋友刮目相看。在不断交往中,李隆基还发现薛令之不仅精通诗书,擅长音律,对于治国理政也有一番自己独特的见解。如此人才,实属难得。李隆基马上把薛令之收到了自己“幕下”。

因琴会友,结为至交。从此,薛令之真正开启了他的“政治生涯”。